福柯-学习笔记

0. 资料

《牛津通识读本:福柯》

《性史》

《规训与惩罚》

1. 核心观点

1.1 知识-话语

福柯的早期关注“知识如何被构建”。他的代表作是《词与物》(Les Mots et les Choses, 1966)和《知识考古学》(L’Archéologie du savoir, 1969)。

核心观点

  • 话语(discourse):不仅是语言的表达方式,更是一种建构现实的方式。
    • 不同历史阶段的“知识话语”决定了人们如何看待疯癫、犯罪、性等问题。
  • 知识并非中立客观,而是受到权力结构的制约。
  • 如果要突破既有的“主体—知识—权力”秩序,可以通过极限体验(limit-experience)
    • 受巴塔耶(Georges Bataille)影响
    • 强调“要通过一种激烈的、非理性的体验,把自己从规范与话语的束缚中释放出来。”包括疯癫(madness)、性高潮(eroticism)、禁忌(transgression)、吸毒、死亡边缘体验密室审讯、极端权力中的身体(如监狱)
  • 他提出“历史断裂”的概念,反对线性、进步式的历史观,强调知识结构的突变。

1.2 权力-规训

福柯从知识转向权力问题,代表作包括《规训与惩罚》(Surveiller et punir, 1975)和《性史》第一卷(Histoire de la sexualité I, 1976)。

核心观点

  • 权力无处不在,不再局限于国家和法律,而是渗透到微观层面(学校、医院、监狱、家庭)
  • 他提出“规训权力”(disciplinary power),强调现代社会通过监视、训练、规范行为来从思想层面塑造“顺从的身体”(docile bodies)。(相对而言,古代的惩罚是针对身体的痛苦进而约束思想)
  • 全景敞视(Panopticon):借助边沁设计的监狱模型,福柯说明现代权力机制通过“被看见的可能性”来实现内化控制。
  • 他指出:权力不是压制性的,而是生产性的,它塑造知识、身份、行为方式。

1.3 主体与自我技术

在晚期,福柯转向探讨“人是如何成为主体的”,代表作包括《性史》第二卷和第三卷:《快感的运用》《主体的关怀》。

核心观点

  • 主体的建构:主体不是天生的,而是历史和社会实践的结果。
  • 自我技术(technologies of the self):人通过一系列实践(如忏悔、自省、节制)来塑造自己。
    • 而非去寻找某种自我(找自己)
  • 他研究古希腊罗马的“伦理主体”,强调与现代“服从规范”的主体形成对照。

2. 思想方法

2.1 福柯的考古学(archaeology)

关键词:话语、知识、历史断裂、不连续性

代表作:《词与物》(1966)、《知识考古学》(1969)

核心内容:

  • 研究目标:不是解释知识“如何进步”,而是揭示不同时代的“话语规则”是如何运作的。
  • “话语”(discourse):话语不仅是语言使用,而是一种制度性规则,决定了什么可以被说、谁可以说、在什么情况下可以说。
  • “历史的考古学”:如同对历史地层的发掘,揭示不同历史时期知识如何被组织与表达。
  • “知识型”(épistémè):每个历史时期都有自己特定的知识结构(episteme),这个结构决定了什么可以被视为“知识”。

例如,在《疯癫与文明》中,福柯分析了17世纪前后,疯癫如何从一种“神秘状态”转化为需要被隔离与医学化的“病症”,这并不是知识进步的结果,而是话语结构的变化。

2.2 福柯的谱系学(genealogy)

关键词:权力、身体、规训、微观政治

代表作:《规训与惩罚》(1975)、《性史第一卷》(1976)

核心内容:

  • 研究目标:不是探寻“起源”,而是分析当代观念和制度如何被一系列历史实践建构出来的
  • 继承尼采的谱系学:关注权力如何作用于历史生成过程,尤其是如何生产出“真理”、“规范”、“主体”等。
  • 与考古学相比,谱系学更关注权力机制、社会实践、制度如何作用于个体和身体
  • 强调历史的“偶然性”与“断裂”,反对本质主义的解释(如“人性”、“自由”等永恒概念)。

例如,在《规训与惩罚》中,福柯追踪了从“公开行刑”到“监禁”的转变过程,指出这种转变不是出于“人道”理由,而是现代社会通过“规训”实现更高效的控制

2.3 区别

对比维度考古学谱系学
研究对象知识系统、话语结构权力机制、身体、制度
方法灵感结构主义语言学、历史学尼采、历史唯物主义
目标揭示知识形成的“历史结构”揭示权力如何构造真理与主体
时间观非连续、断裂式的历史偶然、冲突、力量斗争的历史
实践关注知识的规则与条件知识与权力如何塑造人

考古学回答:“为什么在某个时代只有某些知识被认为是合理的?”

谱系学回答:“这些‘被认为合理的知识’是如何在权力运作中逐步形成的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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